【編者按】本文來自Medium,作者Steven Levy,由新智元小組原創翻譯。
Google 週二(1/19)向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政府提交了報告,無人駕駛汽車在 14 個月測試中遇到了 272 樁意外事件。在這些事件中,由於無人駕駛汽車的軟體探測到有問題發生的緣故,必須馬上從無人駕駛狀態,移交人類駕駛員進行控制。谷歌分析稱如果人類駕駛員沒有接手,那麼很可能會發生 13 起無人駕駛汽車與其他車輛或物體相「接觸」的事故。
Steven
Levy 是 Medium 科技板塊的總編輯,他獲得了首批嘗試 Google 無人駕駛汽車的機會。Levy 給我們帶來了第一手的測試體驗,在那些數字之外,也讓你對乘坐無人駕駛汽車究竟是什麼體驗有更為直觀的感受。另外我們也在文末附上了 Google 官方出爐的測試報告,在智慧駕駛領域的從業人員可以詳細瞭解情況。
以下是來自 Steven Levy 的體驗全文,新智元翻譯如下:
這輩子我停過很多次車位,但今天卻有一點不同。當我調整後視鏡、系上安全帶、點火啟動、轉動方向盤開著雷克薩斯RX450hSUV倒車時,我感受到了車上乘客們審視的目光——這群專家們可能對我控制車輛的能力有所懷疑。我試了幾次停進了車位,隨後在一塊儀錶盤上——我不能將它詳細描述給你聽(商業機密!)——有什麼東西變成了綠色。
那是給我的信號。我在轉向桿上按下一個按鈕,聽到一個女性的聲音——帶著冰冷的合成音調,就是地鐵門將要關閉時你會聽到的那種聲音——說了一個詞,「自動駕駛」。有什麼東西堵住了我的喉嚨;這可能是我知道的、最接近於駕駛著千年隼號飛入超空間(星際大戰中)的事情了。說真的,我沒有感受到太多變化。
這輛雷克薩斯的車輪向前滾動著,慢慢駛過了一條街道。這片街區裡都是街道,沒有任何建築物和人類的存在。這是一個遍佈著道路的波將金村莊(Potemkin village,譯者注:原指用來騙人的村莊。1787年,在葉卡捷琳娜二世出巡,因為俄土戰爭獲勝而得到的克裡米亞的途中,格裡戈裡·波將金在第聶伯河兩岸,佈置了可移動的村莊來欺騙女皇及隨行的大使們。
在現代政治和經濟中,“波將金村莊”指專門用來給人虛假印象的建設和舉措。來自維琪百科)。前方來到一個亮著紅燈的路口。車輛停下了。而我的腳並沒有踩過刹車。
我正坐在一輛Google的無人駕駛汽車中。
這個前卡斯沃空軍基地(CastleAir Force Base)坐落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默賽德縣阿特沃特市,占地2000畝。這裡從來沒有過城堡(Castle的意譯),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一架在二戰中被擊落的飛行機。很多年以來,它一直是戰略空軍司令部的所在地,容納了無數遠距離轟炸機。
冷戰過後,這個基地就得到了退役的命令;政府將它向商業用途開放。2014年,Google租下了其中60畝的土地——現在增加到了100畝左右——來測試它的無人駕駛汽車(self-drivingcars, SDC)並培訓無人駕駛汽車的司機。Google員工將這個距離總部2.5小時路程的地方簡單地叫做“城堡”。
卡斯沃基地的指揮中心,是一座比普通版本寬上一倍的拖車式活動房屋,看上去更像是建築工地的指揮中心,而不是一個通往未來的地方。指揮中心有幾張辦公桌,一個破破爛爛的沙發,還有一台咖啡機——與Google公司中經常見到的高檔espresso咖啡機不同,這是一台Joe DiMaggio(譯者注:一位活躍於20世紀30年代的美國棒球手)都認得出來的咖啡機。這裡最有Google風格的東西,是看上去像軍用水下軍械的Bug-a-Salt槍——在加州中央山谷地區的夏天,用來消滅成群的、無處不在的蟲子。
我是來接受訓練的——來找找坐在駕駛座,卻不駕駛汽車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。當我聽說Google有一個正式的項目要訓練申請人,操作那些不需要人類操作的汽車時,我主動報名了。要我完成整個項目是不可能的——這要用4周的時間,全日制,天知道還會有什麼其它的義務包含在這個項目裡。但Google表示,只要我完成關於基本要點的壓縮版課程,我就能進入測試場地。隨後,一位Google的代表才想起來問我:“呃,你是一個不錯的司機,是吧?”
那當然!
我進入了這個項目——不僅僅是為了能有一個機會坐在Google無人車的前座上。在過程中,我非常驚訝於Google無人車的產業合作程度,這是一個硬體、軟體、駕駛員、工程師共同協作的地方,Google希望這個地方能夠為它提出的自動系統,將是未來的說法作出貢獻。
這個測試駕駛專案脫胎於,Google對於自動記錄大量自動駕駛的日誌的需求。“我們曾經有兩個目標,”ChrisUrmson說,他是無人車項目的主管,這個項目正在漸漸脫離GoogleX研究部門、準備成為一個獨立的Alphabet旗下的公司,“一個目標是行駛1000英里有趣的路程,另一個是總共行使100000英里的路程。然後我們意識到,不可能讓我們的開發人員整天坐在車裡——我們得讓一些人過來駕駛它們。”
所以,在2009年,Google開始為這個項目雇傭非工程師員工。這些雇傭司機的背景中,第一批司機是Brian Torcellini之類的奠基者,他當時是聖地牙哥州立大學城市研究專業的畢業生,想在面對職業生涯之前先放鬆一段時間——做一些旅行之類的事。
他一個在Google工作的朋友,將他推薦給了這個專案。為他面試的面試官對於這份工作的具體內容說得含糊不清。“基本上那些問題差不多就是,‘你喜歡汽車嗎?你喜歡科技嗎?你願意在每天都開車開很長時間嗎?’,”他說道,“我回答說,當然,我很樂意報名。他們這些話讓我覺得,我可能會與街景團隊一起工作,但當我進入工作地以後看到了正在建造的無人車。然後我的感覺差不多就是,好吧,這真是酷斃了。”
和Torcellini一樣的雇傭司機並不多,工程師們仍然也在做著駕駛的工作。Torcellini回憶說,在一開始的幾周,他大部分時候都在給螺絲釘分類。
當他最後終於坐在方向盤前時,他在停車場上開著車轉了好幾圈。
大概是在那時候,領導軟體團隊的Urmson和DmitriDolgov就開始進行非正式的司機訓練了。“我們有一些小測驗:車輛的不同部分都有什麼意義、它們的工作原理、還有什麼情況下它們會出問題,”Urmson說道,“隨後我們會向他們展示我們在測試時如何握方向盤、如何做好應對準備、會發生什麼需要應對的情況等等。我們會向他們演示操作。然後我們把他們帶到這裡,讓他們坐在駕駛座上,觀察他們的動作,提供回饋。”
最終,這些司機獲得了SDC工程師們的認證——沒有學士帽或是隆重的儀式,只是一種非正式的認可——然後工程師們就讓他們隨自己心意,將無人車開上路。“對我們來說那真是一個大日子,那天我們從工程師轉變成指揮團隊,讓別人開著無人車上路,”Urmson說道,“一些司機並沒有博士學位,但他們也能讓每天的一切運轉起來,做到這一點是一件很棒的事。”
Torcellini說,在公共道路上不做駕駛操作,對他來說已經成了一件直覺性的事——經歷了在停車場的練習,他已經習慣了坐在一輛無人車方向盤前的感覺。一開始,測試局限於高速公路。但是在2014年早期,Google覺得它已經在本質上掌握了高速公路行駛的必要元素,於是轉而專注於更棘手的街道行駛。
Urmson和Dolgov親手認證了一開始的二十多位雇傭司機,但更多的司機即將到來,Google需要建立一個更正式的訓練體系。Torcellini幫助創建了它,他現在是這個測試項目的執行主管。
他承擔起了更多的責任,也成為從承包商轉為全職Google員工的幸運司機之一。“現在,訓練的結構性比原來強多了,我們會教授需要瞭解的所有知識,”他這樣評價這個正式的項目。
Stephanie
Villegas運行著卡斯沃的這個測試項目,她和Torcellini的經歷差不多,也是從承包司機成為了Google正式員工。
她有Berkeley的文學士學位,之前在一個叫做Azalea Boutique的地方,從事行銷和溝通經理的工作。這樣的背景對於Google的雇傭司機來說很正常。雇傭司機中,有一位之前在Oracle製作表格,另一位曾經是一間麵包房的助理經理。Google希望它的雇員認為他們在從事駕駛員的工作,而不是試圖解構軟體代碼中發生了什麼的工程師。
Google 沒有公佈有多少測試人員,但是你可以自己用數學計算。測試現場有 53 輛無人駕駛汽車,混合了德克薩斯和小蟲子一樣的原型車,時速不超過 25 英里每小時。每一天,大多數的車輛都得走出山景城,來到加利福尼亞州的街道和奧斯丁,以及德克薩斯,從早到黑,通常都有一個駕駛員和一名副駕駛。Google 沒有公佈他們支付了多少錢,比較保險的說法是,這比一般工程師得到的要少。
現在,我懷疑很多千禧年出生(1981 年後出生的人)的文科畢業生們很納悶:我怎麼會是 Google 無人車測試車手?從我有限的採樣中,我會說最好的開始是先成為那些已經開始的夥伴的朋友,很多人是通過朋友關係來到這裡的,例如 Torcellini。這意味著 Google 在尋找那些聰明的、喜歡社交的和擁有敏銳觀察力的傢伙。
另一件事是,你真的要做好成為混蛋司機的準備,Torcellini 說。這並不意味著你以 50 英里每小時的速度拐彎,做一些類似於漂移的玩意兒。你真的要注意一切,預測在駕駛工作中的社會因素。
Mark
Verdugo 幫忙設置了城堡的測試,確保包含了各種駕駛條件。這兒有類似於郊區和辦城市街區的街道,有支路和停止符。有工作的交通燈,有公路的延伸,有下雨模擬器,甚至還有交通環島。
唯一類似的設施是密西根大學的 Mcity,福特在這裡測試無人駕駛汽車。設施是相似的,不過 Mcity 的優勢是有模擬隧道。不過 Verdugo 說,Google 這裡有 100 畝,而 Mcity 只有 40 畝。
在訓練計畫的第一個星期中,司機來到Castle,體驗封閉的環境。他們起初參加課堂教學,然後開始Castle課程。起初,他們做簡單的巡航,但隨著時間的推移,駕駛條件變得越來越“變態”,無法用專業術語來描述駕駛場景。安全駕駛員必須與人力控制的交通工具共用道路,這包括經驗豐富的安全駕駛員徵用的車,或從公司總部借來的自行車。
(自行車為訓練過程添加難度)
這些自行車只是在測試中用到的一種道具,還有許多道具被儲存在拖車的大棚中,和裝有很多小型谷歌自製自動駕駛原型車的寬大的車庫中。Villegas稱拖車的大棚為“我的玩具箱”。裡面有錐形交通路標,表示各種危害的路標,郵箱,人造植物,旱冰鞋,雨傘,行人和——這會令人不安——穿著衣服,孩子大小的假人。
(災害比比皆是,都在儲存棚)
有時,谷歌利用人類做道具,被稱為“專業行人”。我有機會與其中之一聊天,她最近UC Merced的畢業生(Castle工人很好的來源),名字是Cassandra Hernandez。她在上學的時候就接受了這份工作,一周還打幾次拳擊。
我在星期一遇到了她,她那天的任務“不很變態”。但在週四,她向我保證,行動是超級變態的。她對有可能會被發狂的機器人Lexus SUV撞倒——或者以更糟糕的方式來描述,一個瘋狂金車似的原型車撞倒不感到緊張嗎?並不會。“我們只需要學會信任”她說。
為了體驗,我也想測試一輛微小的原型車,從頭組裝成的自動駕駛車,但與踏板和方向盤被改裝過,以使它們可以被駕駛員隊伍測試。但谷歌堅定地拒絕了我。我對這一決定表示理解,當我得知谷歌只允許最有經驗的安全駕駛員——那些已經工作半年到一年的人——來應對這些可愛的車子,並還要他們去Castle接受更多訓練時。
我有機會看到一些他們,第一次嘗試學習手動控制這些操縱杆的訓練。有點難:方向盤,更像是安裝在駕駛員右側的操縱桿,操作方式就像一個曲柄,需要司機抓握控制桿(他們稱之為“corn dog”)來旋轉裝置,就像轉動齒輪一樣。“只需要幾小時就能習慣,” Jared Mendiola,管理該流程的業務經理說。顯然,需要適應這些問題的司機所做的訓練還沒有達到這個時間。沒有交通錐是安全的,因為他們試圖開設一個反向形式的障礙課程。
所以我對沒能駕駛自主Lexus車感到理解。駕駛的話還要完成很多訓練。
“我今天的工作就是為讓您準備成為一名試車手,並讓你知道,安全將始終是我們的首要任務。”
Greg
Hanabusa,該專案的業務經理,是我的老師。訓練課程發生在Maverick(Castle的會議室,以Top Gun中的角色命名)。
“安全是首要關注的問題,”他重申,“如果任何事情讓你不舒服,改為手動。”
從自動駕駛改為手動駕駛的術語是“脫離(disengage)”。Hanabusa解釋說有兩種脫離方式:有意的和無意的。第一類包括了如回到基地,吃飯,或撥打電話這樣的脫離原因。“在我們的安全政策中,我們不允許打電話。” Hanabusa說。
谷歌還告訴駕駛員,在遇到魯莽的司機或汽車的後擋板時,要選擇脫離。這些可以很常見,因為有時人類駕駛員在路上,看到有無人駕駛車時會過分好奇。
無意的脫離是汽車或軟體表現古怪時,或者出現一些真正的威脅使用的。在這種情況下,汽車自己會自動脫離——這樣的情況對於機器人來說太變態了!
測試團隊用於確保事情順利運行的最有價值的工具,是副駕駛膝蓋上的筆記型電腦。通過使用一個所謂的“x_view”介面,筆電可以顯示車子看到的世界,線框表示的區域描繪了車周圍所有的事物:行人,樹木,道路標誌,其他車輛,摩托車——基本上汽車雷達和雷射感測器能感應到的所有事物。
X_view也顯示了汽車如何處理這樣的狀況,主要是通過一系列網格狀的“圍欄”,它描述了車何時準備停下來,何時小心翼翼地退讓或者何時會繞開危險。它也顯示了汽車的路徑。
如果副司機看到x_view與真實世界之間有差異,這就是脫離的原因。“溝通程度需要保持恒定,”Hanabusa說,“當然,負責測試的駕駛員也會觀察車輛的行為,例如轉向是否到了超過其閾值並且讓他感到不舒服的地步。”
對每類脫離都有其對應的代碼。例如#FOD意思是“異物或碎片”。“在這種情況下,司機不得不脫離並繞開障礙,”Hanbusa說。“我們不希望穿過任何枝杈。”(近期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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