‧ 誰將繼續改變世界？谷歌蘋果打響貼身戰

騰訊科技王鐘婉

兩家公司擁有完全不同的企業文化，蘋果完全不信任新員工，而谷歌則宣導內部開放。

隨著今年谷歌I/O大會的召開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將曾經對蘋果的期望轉移到了谷歌身上。

兩家同在矽谷的高科技公司，都可以用偉大來形容：蘋果從電腦到手機，構築了自己的封閉帝國；谷歌從線上走到線下，利用開放的力量侵入到不同的領域。

但到底誰能夠繼續通過技術改變世界？這個問題的答案暫時還是未知數。

因為兩家公司在理念或文化上都有著根本上的差距，資料和探索是谷歌的DNA，而蘋果血液裡流淌的是設計和體驗，這決定了前者的發展是漸進式的反復推進，而後者很可能直接拿出顛覆性的產品。

可以確定的是，這兩家矽谷公司的貼身纏鬥將是未來數年內最值得關注的一場大戰。

公司文化：神秘 vs.開放

在谷歌幾乎是扁平式的結構，很多谷歌員工在一個崗位上工作兩三年後，就會申請轉崗到另一個專案”玩玩”，只要和新崗位的領導談好，就可以提出轉崗申請，這樣的透明度在蘋果幾乎是不可能的。曾在谷歌旗下視頻網站Youtube工作過，現在加入蘋果iTune部門的蔡姓員工，就深刻體驗到兩個公司企業文化的不同，”拿著谷歌工牌到幾乎任何一個辦公室都可以自由出入。在蘋果，如果要到隔壁iPhone部門的大樓，我的工牌根本進不去。”

蘋果的神秘文化是根深蒂固的。美國作家Adam Lashinsky在著作《蘋果內幕》（Inside Apple）就說，入職的第一天，新員工就會知道他們加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種類的公司。這個公司幾乎有著”邪教式”的文化，不信任新員工，因此也不會讓新員工知道太多資訊。從第一天開始，新人就會明確地知道，如果透露公司機密，無論是有意或無意，都會被立即解雇。

賈伯斯去世時，眾多記者湧到蘋果公司總部採訪。蘋果公關所有員工全部出動，亦步亦趨地盯緊每個媒體，還利用對講機互相通報有哪個媒體往哪個方向流竄，全面圍堵，當然也沒有一個員工敢跟媒體說話。到最後記者們與蘋果公關達成的協議就是，抓到人的第一個問題就是，”你是蘋果員工嗎？”回答不是的人，記者才能開口問第二個問題。

相較於谷歌每週五在總部午餐時間的員工大會，CEO拉裡佩奇（Larry Page）常常向所有員工宣講公司的最新專案，即使是最神秘的Google X，但說完後，他也不忘半開玩笑地加一句”我們花大錢請了很強的法務團隊，大家不要挑戰公司高壓線啊！”

也就是這個提倡內部開放的文化使然，谷歌可以說是矽谷創新公司的搖籃。許多創業者都曾是谷歌員工，但從蘋果跳出來創業的人卻不多。比較有名的就是創辦了智慧家居公司Nest的iPod之父湯尼費得爾（Tony Fadell），後來公司以32億美元賣給了谷歌，但完全獨立運作。

設計是為了解決問題

設計是蘋果的強項，從賈伯斯時代的設計哲學，都是產品優先，首席設計師及設計總監Jonathan Ive曾說，讓用戶不察覺複雜是最可喜的事，”我們的工作是解決難題，但不要讓問題的複雜程度呈現在解決方式中。”

谷歌在設計上也急起直追。今年的大會上，谷歌高層表示，強調全定制化介面的設計語言Material Design，是Android 平臺系統霜淇淋三明治之後最大的更新。Android設計部門副總裁Matias Duarte接受騰訊科技的獨家專訪解釋谷歌的設設計哲學，”設計不應該分散使用者的注意力，” Matias Duarte說，穀歌的設計哲學是”快速、簡潔、有趣”，不希望太搶眼，而是”剛剛好”（Just enough），轉場特效是因為想讓事情更簡化，但也讓注意力留在原處，不是讓人暈頭轉向。

他們解釋Material Design的發想：當使用者想在軟體上完成一項任務時，在網頁和早期的軟體設計上，有點像是影片剪輯中所謂的跳躍剪輯，有不連貫的感覺。真實生活中，並沒有這種情況，有點更像是舞臺劇中的切換場景，從第一幕轉場到第二幕時很流暢。絕對不會在第一幕結束時，降下黑幕，然後過了一會兒，才出現第二幕。

設計不是藝術，是為了解決問題，也不單純是效用或適用性，同時還得有美感。

谷歌設計師Nicholas Jitkoff說，最終的目的不僅是要達到預期，更希望能超出預期。設計並不是讓使用者覺得，這個螢幕的轉換特效很棒，重點應該放在解決了他們的問題，用戶覺得用起來感覺很自然。他說，”以前電腦只限制在桌上，現在每個人口袋裡都有台電腦，這種持續的互動必須是很愉快的。我們的責任就是把這種愉快的互動帶到每個Android平台。”

創新無止境不進則退

多數開發者都樂於看到兩家公司進行良性競爭。開發者詹姆士珍寧認為，蘋果與谷歌是兩個完全不同型態的公司，因為蘋果操控了所有硬體軟體，本身也是個封閉的平臺，而谷歌在某些程度上只在乎軟體。”Android會在更多不同的設備上運作，不再只是手機與平板電腦，我也不認為蘋果會朝這個方向前進。或許Android的產品越來越多，但我相信蘋果的產品還是會主導市場。”

身為搜索巨頭的谷歌，完全可以堅持在這個領域。他們並不滿足於此，谷歌的眼界不是放在什麼是最新潮流，而是去探索”如果我這麼作，會怎麼樣”。在自己最擅長的搜索上，谷歌持防禦態度，在其他非搜索的業務上，谷歌更具有野心，從搶先蘋果一步公佈智慧手錶與車載系統就可見一斑。雖然各種奇怪的專案不見得成功，但總是話題不斷。

另一方面，曾經在手機領域上讓對手望塵莫及的蘋果，現在遇到更具侵略性的對手，三星、HTC，當然還有谷歌。很多支持者開始感歎，蘋果將版本更新和改善功能當做是創新。要想重拾過去賈伯斯時代的輝煌，蘋果還得重新找回果粉們的熱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