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ina has been building what it calls "the world's biggest camera surveillance network" - BBC New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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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iphone 作者:嫣然
攝影機監控自誕生以來,一直不為公眾所注意的蔓延著,到今天已經無處不在無孔不入,是社會基礎設施中,不可忽視的存在。
同時,以人工智慧、臉部辨識為首的先進科技的發展,讓監控攝影機的力度,得到了飛躍性提升。它們是國家安全的保障,同時對那些隱私倡導者、異見人士,和任何其他政府眼中的威脅來說,則是惡夢般的存在。
除了政府之外,更多來自公共設備、他人、企業、乃至外太空的「眼睛」,正無時無刻的看著我們的一切。
監控技術的發展和蔓延,勢必對人類隱私造成巨大威脅。在並不遙遠的未來,《1984》中「老大哥在看著你」的預言是否會成為現實?日前外媒發表長文對這一情況,進行了深刻的反思,你會發現,情況也許比你想像中更嚴重、更複雜、更刻不容緩。在不改變原意的情況下為您做如下編譯:
1 科技催發下的監控領域
1949年,在歐洲獨裁主義的陰影下,英國小說家喬治·奧威爾(George Orwell)發表了他的反烏托邦傑作《1984》,其中發出嚴厲警告:「老大哥正在看著你。」
雖然這個概念令人不安,但「監控」在當時還是被客觀環境,主要是技術所限制的。就在那一年,也就是1949年,一家美國公司發佈了第一個商用閉路電視(CCTV)系統。兩年後的1951年,柯達推出了布朗尼便攜式電影攝影機,引起了公眾震驚。
今天,每年在互聯網上共享或儲存的圖像超過2.5萬億,更不用說人們保留給自己看的,數十億以上的照片和影片。
一家電信公司估計,到2020年,將有61億人擁有具備拍照功能的手機。同時,每年估計有一億零六百萬台新的監控攝影機被售出。全球有三百多萬台自動取款機盯著使用者。成千上萬的攝影機以自動車牌辨識設備(ANPR)的名義,懸掛在公路上,為了抓住超速駕車者或違規停車者,或者說像在英國和中國那樣,追蹤疑似犯罪分子的出入。
現在,身上攜帶攝影機的人越來越多,而且還在不斷成長,不僅包括警察,還包括醫院工作人員和非執法人員。同時增加的還有個人監控設備——安裝在摩托車、自行車頭盔上的記錄碰撞的攝影機,配備鏡頭以便抓捕盜賊的門鈴——這些正快速成為城市居民日常武器的一部分。
更難以量化,但也更令人煩惱的是,臉部辨識技術獲取了,數以百萬計的,毫無戒心的公民的圖像,並儲存在執法和私營部門數據庫中,而我們對此幾乎毫無控制。
這些僅僅是我們能夠看到的「監控」設備。天空布滿了無人機,其中250萬是由美國的業餘愛好者和企業,在2016年購買的。這個數字還不包括美國政府使用的無人機,它們不僅在也門幫助炸死恐怖分子,阻止從墨西哥進入的非法移民,監控得克薩斯州的颶風洪水,並在北達科他州幫忙抓盜賊。
也不包括其他國家使用的,數以千計的空中偵察設備,其中包括俄羅斯,中國,伊朗和北韓。
我們還受到來自宇宙的監控。超過1700顆衛星,監測著我們的星球。從約300英里以外的距離之外。它們中的一些可以監測到一群水牛或森林火災的的發生。只需從外太空點擊一下攝影機,一個陌生人都可以獲得我們工作區域的詳細圖像。
同樣的一個地點,我們可能會在不同的距離被拍攝幾十次,透過那些我們永遠也看不到的鏡頭,為了那些我們可能永遠也無法瞭解的目的。我們的圖像被儲存在數據庫裡。智慧手機、互聯網搜索和社交媒體賬戶,也在洩露我們的秘密。
Privacy International(國際隱私組織)執行董事Gus Hosein指出:「如果十九世紀警方想知道你頭腦中有什麼,他們將不得不折磨你。現在他們可以從您的設備中找到答案。」
這就是我們的美麗新世界,我們將親眼見到它一步步來臨。卡內基梅隆大學資訊技術教授Alessandro Acquisti說:「在隱私保護的貓鼠遊戲中,數據主體一直是遊戲中較弱的一方。」
直接向遊戲屈服是令人沮喪的。但若積極尋求保護自己的隱私,則可能導致士氣更加低落。德克薩斯大學美國研究教授蘭多夫·劉易斯(Randolph Lewis)在他的新書Under Surveillance: Being Watched in Modern America中寫道,對於那些真正感受到這件事的人來說,想要抵抗會令人筋疲力盡:它是壓倒性的、持續不斷的、無所不在、無孔不入,它有各種方式各種途徑。」
Acquisti說,對隱私的渴望是人類跨文化、跨時代的普遍特徵。這可以在古羅馬、古希臘、聖經、古蘭經中找到證據。令人擔憂的是,即使我們每個個體,都在遭受隱私喪的損失,但社會整體可能只有在,我們已經永遠失去了隱私之後,才會意識到它(隱私)的價值。
奧威爾式的沮喪,已經成為了既成事實嗎?還是有一個更有希望的前景,譬如說,一個普遍「監視」的世界可能會更好?
試想一下,在中國,世界野生動物基金會(World Wildlife Fund)使用463紅外線相機陷阱,來監測受威脅的大熊貓的運動。還有在肯尼亞馬賽馬拉國家保護區,巡邏隊在夜間佈署的熱像儀,能探測偷獵者。
還有由加利福尼亞州聖地亞哥研究人員,開發的水下相機聲控系統,可追蹤科爾特斯海(Cortez)海域,幾乎絕跡的金剛鸚鵡(vaquita)海豚。還有安裝在斯里蘭卡的「森林觀察員」攝影機,幫助保護斯里蘭卡萎縮的林地。
「如果你想要知道未來的圖景,」奧威爾在他的經典著作中警告,「想像一下一隻永遠踩在人臉上的靴子」。這種比喻,顯然是不相信政府使用監控工具,只是為了使街道更安全。
但是回想一下,安控攝影機曾幫助破獲了2005年倫敦地鐵案,和2013年波士頓馬拉松爆炸案。在波士頓港,國土安全部測試了由兩位麻省理工學院物理學家羅伯特·勒杜(Robert Ledoux)和威廉·貝托齊(William Bertozzi)發明的貨物可視化技術。
使用被稱為核共振螢光的技術(其中元素透過激發其核,而變得可辨識),篩選裝置可以在不打開貨運集裝箱的情況下,辨別其內容物的元素指紋。
與典型的僅顯示形狀和密度的X射線掃描不同,它可以區分蘇打水和低糖蘇打水,天然鑽石和人造鑽石,塑料和高能爆炸物,以及非核材料和核材料。
有沒有人懷疑過,如果過去一百五十年我們有更嚴密的監控,世界可能會更安全?
我們可能知道開膛手傑克的身份,刺殺甘迺迪的兇手是否有同伙,以及殺妻案的主角辛普森是否在演戲。當然,在奧威爾時代之前和之後,公共安全一直是監視的藉口。
但是今天,這樣的技術可以被看作是一個「包括萬象」的救星星。有了衛星攝影機提供的圖像,救濟組織才能在摩蘇爾附近找到難民。有了太空探測器,科學家才能證明世界的氣候,正在發生巨大的變化。
偉大的奧威爾的想像力是否失敗了?老大哥是否在拯救人性,而不是奴役人性?或者兩種情況可能同時出現?
2 銅牆鐵壁般的城市監控
過去我們認為,監控與其說像眼睛,其實更像窗戶:只有人們看著它的時候它才有用。「大多數監控攝影機起威懾作用,譬如在你的車被盜的時候,給你查找的線索。平時它們只是孤獨地,自幾杵在那裡。
但現在情況已經變了,人工智慧使監控攝影機,能與數位大腦相匹配,它們自動分析現場影像,而不需要人類。這對於公共安全來說可能是個好消息,能幫助警方和急救人員,更容易發現犯罪和事故,並有一系列的科學和工業應用。但是這也給隱私的未來,提出了嚴重的問題,給社會正義帶來了新的風險。
波特是一名前警務人員和反恐專家,四年前被英國女王內政部聘用,英國監控攝影領域的安全工作:對國家不斷成長的監控現狀進行監督。
波特和他的三名員工的年度預算為32萬美元,他們的工作是堅持不懈地,敦促使用監控攝影機的政府和商業用戶,遵守相關規範和指導方針。但波特辦公室沒有強制權,最多只能向國會提交一份不遵守規範的人員名單。
波特認為,英國是世界上最輕易接受監控技術的國家。倫敦的監控攝影機網路,最初產生於在九十年代初,是由愛爾蘭共和軍在該市金融區發生的兩起爆炸事件之後,構思出來的。隨之而來的是監控技術的狂熱發展。
正如蘇格蘭斯特林大學公共政策教授兼監督專家William Webster所回憶的那樣,當時公眾安全的輿論是:「如果你沒有藏起來什麼,那你就沒什麼好害怕的。」 事後看來,這一口號其實源自納粹德國。但是當時這句話被廣泛使用,壓制了那些針對監控的抵觸情緒。
這座城市原有的安全基礎設施,有「銅牆鐵壁般的保護網」之稱呼,後來在主要通道上,又用ANPR技術擴大和強化了。現在有9000個這樣的攝影機遍布全英國,每天拍攝和儲存3000萬到4000萬單次掃描通行證的圖像,不僅僅針對那些違章駕駛者或已知的罪犯。
正如前蘇格蘭警察反恐協調員Allan Burnett所說的那樣:「今天要穿越蘇格蘭,而不被ANPR相機拍到是很困難的。」
「我敢肯定,我們現在擁有的人均閉路電視,比地球上任何其他城市都多。」英國前副首相尼克·克萊格告訴我。「基本上,沒有任何有意義的公共或政治辯論,討論過這件事。
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為,英國沒有法西斯主義和非民主政權的歷史,而其他國家經歷過這種階段,對政權的懷疑埋下了種子。這裡現在感覺一切良好。正如我們從歷史上所知道的,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,直到事實證明並非如此。」
恐懼和浪漫的元素,可能能夠解釋英國監視的如此之多的原因。畢竟,這是一個間諜活動拯救過的國家。
正如收集大量數據的英國情報機構之一的,政府通訊總部的前主任大衛·奧曼(David Omand)所說:「總歸來說,我們認為我們的政府是有效而溫和的。所以當我們談到政府監督時,這裡的回應是不一樣的。「
但這絕不意味著像美國,這樣對強有力的政府持懷疑態度的國家,就會對監控蔓延免疫。現在美國大多數警察部門,正在使用或考慮使用身體攝影機——作為遏制執法濫用的一種手段,這一發展迄今為止,受到公民自由團體的歡呼。
ANPR相機在美國的許多主要城市,被用作交通和停車執法工具。在「9·11」襲擊之後,紐約市加大了閉路電視網路監控力度,目前僅僅在曼哈頓就有2萬多台正式運行的攝影機。與此同時,芝加哥還投入巨資投入了32,000台閉路電視設備,以幫助打擊內城的謀殺案。
但美國其他沒有恐怖襲擊史、暴力犯罪率較低的城市,也同樣採用了監控技術。
我檢查了在整個德克薩斯州休斯頓市中心,悄悄蔓延的閉路電視網路。就在2005年,這個城市還沒有一個這樣的攝影機。但隨後,市長公共安全和國土安全辦公室主任丹尼斯·巴克斯姆斯基(Dennis Storemski)開始巡視其他城市。他回憶說:「我在倫敦看到了這些,讓我對這項技術很感興趣。」
今天,得益於聯邦政府的資助,休斯敦有900台閉路電視攝影機,還將再安裝400台。與倫敦一樣,官員不會每分鐘都監視每台攝影機,因此,Storemski說:「我們不希望人們覺得自己在被監視。」
同樣,英國人對於攝影機的擴散的默許也令人震驚。閉路電視系統和ANPR攝影機,以及諸如此類的設備與城市的其他基礎設施融為一體。
在南約克郡的郊區,我訪問了巴恩斯利醫院,那裡有一些保全人員配備了身體攝影機,以防止病人或訪客不守規矩的行為。據我所知,教師正在測試安裝類似的照相機。
鑒於已經有15萬名英國警察配備了這樣的設備,或許下一步就會考慮其他權威人物,如教育工作者和護士,這是一個不費吹灰之力的。然而,接下來呢,誰是下一個?乘務員?郵政工作者?心理學家?人力資源總監?
監視攝影機專員波特對我說:「一些地方當局,正在設法迫使出租車司機使用監控。」我想問的是:我們想要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社會?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合情合理地拍攝彼此,就是以防有人對我們犯錯嗎?
在我們頭頂上有超過1700顆衛星,有的遠在10萬英里之外。它們收集圖像和其他數據、廣播資訊,定位我們的位置,甚至聽我們的談話。
美國公共機構和公司運作了其中大多數衛星,商業發射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政府。
3 沒有秘密的世界
我信步走到了泰晤士河上著名的Westminster大橋上,發現自己淹沒在來自世界各國的遊客當中。他們手持智慧手機,試圖打造終極倫敦自拍照。
我一邊道歉一邊退出人群躲避鏡頭,但我意識到,這一切是徒勞的。這些只是我眼前注意到的相機而已。我的所有行動都這樣被人隨便記錄了嗎?如果每個人其實都在「看著」別人,老大哥有沒有在「看著」真的有什麼區別嗎?
大家似乎有一個執念,就是「只有拍下來,才算真正發生過。」青少年們對於被拍照和拍攝都表現出了極其的漠不關心。你可以在一個人的手機上,觀看他的整個生活紀錄片。每一天,我們的眼前充斥著大量影像:可愛的嬰兒,小貓和大象——還有ISIS成員被斬首,性名人,兩面三刀的政治家,警察槍擊手無寸鐵的平民;與此同時,我們近距離的、緊密的被以下人物「觀看著」:機場安檢人員,根據我們的外貌,為我們訂製廣告的「智慧」廣告牌,以及每個認識我們的人,每個鏡頭拍到我們的人,即使當天我們發誓自己沒和任何人打交道。
我們生活在一個越來越沒有秘密的世界裡。最終隱私可能成為真正的財富和權力的標誌之一,只有那些有大量金錢購買的人才能擁有。對於其他人來說,整個世界真的會成為一個舞台,所有的人都自覺地扮演自己的角色。
2000年堪薩斯大學社會學家William Staples曾提出著名的「終結點」——他稱之為「永久可見性狀態」—— 我們是否已經處在這個節點上?只是這種情況是出於我們自己的默認,而不是政府強迫?
我問托尼·波特(Tony Porter):我的這種對「老大哥」的恐懼,現在看起來是不是相當古老而過時?
「我現在在演講中也開始用這個詞了,」這位監控攝影機專員笑著對我說我。然後他變得嚴肅起來。波特最近訪問了阿拉伯聯合酋長國,這是一個壓制不同意見的君主國聯合會,對監控技術有著極大的興趣。這讓波特感到不安。
「我明白了你的恐懼來自哪裡,」他說。「國家的監視是侵入性的,它是強大的,它能夠超越人們最瘋狂的想像。這與自拍照完全不同。
「看,」他繼續說道,「真正的威脅是我們走向綜合監控。」
大型零售商正花費數百萬英鎊,來獲取所有可能的資料。比如說,現在我是一個中年胖子,我走進一家超市,角落裡的內部通話裝置,立刻開始給我推銷羊角麵包。
我陰謀論一下,如果它變得更險惡,如果它甚至從我的Facebook資料中,找到我的女兒,並調查她在哪裡購物呢?誰來規範管理這些呢?還是不需要管制?木已成舟了嗎?這種想法已經太「古老」了嗎?
監控技術似乎每分鐘都在進步,對一些公民自由主義者來說,這就像一架即將失控的列車。正如劍橋大學安全工程教授羅斯·安德森(Ross Anderson)所警告的那樣:「我們需要提前20年思考未來。因為那時我們將擁有AR技術,一個Oculus Rift 2.0,每英吋至少8000像素。所以,坐在講堂後面,你可以閱讀講師手機上的文字。同時,演講廳裡的一百個閉路電視,都能夠看到你輸入手機的密碼。」
這樣一個連我們的終極隱私,都無法守護的世界,到底意味著什麼呢?一方面,它讓人們情不自禁想要壓制這種技術。
倫敦大律師大衛·安德森(David Anderson)曾擔任政府反恐立法的獨立評論員六年時間,他說,「有人認為技術給了人們強大的權力,政府應該使用同樣強有力的措施保障它;也有人認為這項技術太可怕了,所以假裝它不存在,忽視它。我堅定地屬於第一類人——不是因為我覺得政府值得信賴,而是因為在我們這樣一個成熟的民主國家裡,我們應該能夠構建強有力的保障,來保證最終利大於弊。」
另一方面,讓這樣的技術進步,進入一個基本上不受管制的市場,似乎同樣不合情理。
哥倫比亞大學騎士第一修正院創始人賈米爾·賈弗爾(Jameel Jaffer)說:「我認為,我們確實越來越多地,記錄和追蹤了人們。我也認為,我們才剛開始著手解決這個問題。所以在我們採用新技術之前,或者在我們使用新的監控形式,鞏固社會之前,我們應該考慮這些監控技術的長期影響,將是什麼。」
4 來自太空的眼睛
可是如何做這樣的判斷呢?尤其是每當新的技術突破發生,社會激動不已,人們看待世界的概念再一次被顛覆,努力做到這一點尤其困難。事實上,改變整個遊戲的人已經出現了。
還在受到質疑的技術,正每天每天的監測著整個地球大陸。
這是一家名為Planet的舊金山公司的創意,由三位理想主義的前美國太空總署科學家威爾·馬歇爾(Will Marshall),羅賓·斯切勒(Robbie Schingler)和克里斯·博斯伊森(Chris Boshuizen)創立。
在美國太空總署工作的時候,他們被從太空給地球拍攝照片的想法所吸引。兩人都是39歲,前一天晚上他們剛在一起聚餐,慶祝在Planet工作的五週年。
他們開始用普通的智慧手機,證實了相對便宜的攝影機,也可以在外空間運行。 「我們想,我們可以用這些圖像做什麼呢?」Schingler說。
「怎樣才能利用這些東西造福人類呢?看看世界上這些問題:貧窮,住房,營養不良,過度砍伐森林。如果你有更多有關地球的最新資訊,所有這些問題,都可以得到解決。譬如說你在幾年後醒來,你發現亞馬遜森林里出現了大片空地。但如果我們能夠很早就向巴西政府,提供有關這方面的資訊呢?」
就像故事裡一樣,馬歇爾和Schingler在矽谷的一個車庫,開發了他們的第一個模型。最初想法是設計一個成本相對較低的、鞋盒大小的衛星,以最大限度地減少設計這種技術,所需的預算規模。接著就是人類史上最大規模的衛星發射。透過佈署許多這樣的設備,該公司將能夠看到整個地球表面的日常變化。
2013年,他們發射了第一批衛星,並收到了第一批照片,這些照片比以前的全球測繪圖像,提供了更加活躍的地球生命圖景。馬歇爾說:「最讓我們驚訝的是,幾乎所有的圖片都顯示了地球正在變化。田地被重新改造。河流移動。樹木被砍倒。建築物升起。」
這一切,完全改變了「我們這個星球是靜止的」的概念。而且不是只有一個國家砍伐了多少森林這種數字,現在人們可以透過照片,看到森林被砍伐正在發生,造成更強的刺激。
今天Planet公司有200多顆在軌衛星,大約有150顆衛星被叫做Dove,每天在條件成熟的時候,它們可以拍攝到每一塊土地。Planet的客戶也多種多樣。
他們與亞馬遜保護協會合作,追蹤秘魯的森林砍伐情況。向國際特赦組織提供了圖像,記錄了緬甸安全部隊,襲擊羅興亞村莊的情況。在米德爾伯里研究所的不擴散研究中心,它們的全球影像幫助了智庫觀察伊朗或朝鮮的導彈試驗場。去年四月美軍轟炸了前敘利亞的空中軍事基地時,《US TODAY》或者其他刊物的新聞機構,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。
以上那些是免費的客戶。其付費客戶包括基於矽谷的地理空間分析公司Orbital Insight,該公司可以解讀衛星圖像的數據。有了這些資訊,它們可以追蹤南美洲道路或建築物建設的發展,非洲非法棕櫚油種植園的擴張,以及亞洲的作物產量。
該公司也出於慈善目的雇傭Planet,例如,在墨西哥為世界銀行做貧困調查,使用建築物高度和車輛密度來預估經濟發展。
與此同時,Planet的行銷團隊常常凝視著那些照片,尋找外面可能對它感興趣的人。一家保險公司希望知道,中西部地區房屋被洪水損壞的情況。挪威研究人員尋求冰川被侵蝕的證據。但是,一個希望追捕逃亡的異己軍隊的獨裁者呢?
這時候就要靠Planet自己的道德標準,發揮作用了。它可以拒絕與有惡意動機的客戶合作,也不允許客戶對自己購買的圖像有唯一的專利權。
另一個重要的限制是技術。Planet以10英尺的解析度,對世界進行監控,甚至足以辨別單個卡車的輪廓,但它們不能分辨人的輪廓。這方面的現有技術,由另一個衛星成像公司DigitalGlobe提供。但是現在只有Planet以其強大的衛星佈署,能夠提供地球整個陸地的日常圖像。馬歇爾說:「僅僅瞭解了其中的可能性,並不會讓事情變得很容易。」
儘管如此,Planet還是開闢了一條小路。總有一天會有人跟隨。屆時他們將如何利用這種,每天都能夠監控這個世界的權利?他們的目標是否還會像Planet一樣善良?他們是否會試圖完善分辨率較高的衛星攝影,從而變得更具有侵襲性?
馬歇爾認為這不大可能。他說:「要從300英里拍清楚一個人,你需要一輛公共汽車的大小的攝影機。」 他補充說,無論如何,一家美國公司想要尋求實現這種目標,將遭遇強有力的聯邦監管障礙。
當然,法規可以改變。技術限制也是如此。就在一兩年前,在軌運行衛星的擁有者數量,最多的還是美國政府,大約有170個。現在,Planet公司所擁有的衛星數量,比這個地球上最強大的國家還多。
誰將是下一個「老大哥」?
在舊金山的一個秋天的傍晚,我來到Planet公司,透過它包羅萬象的鏡頭,看了看這個世界。十幾個員工將在那裡,展示他們如何使用衛星圖像,監控這個變化著的世界。
我在全神貫注盯著,顯示器的技術人員之間穿梭。目之所及,世界盡在眼前。在巴西帕拉州,我看到亞馬遜叢林深綠色的一片紅光,觸發了一封發給該區域的所有者的自動郵件:警告,有人正在砍伐你的森林!
我看到新加坡港口航運活動活躍。我看到了加拿大艾伯塔省南部的農田處於一種不健康的狀態。我看到在頗遭受戰爭蹂躪的阿拉伯敘利亞,形成了一整個新的道路網。在其中一條道路上出現了新的障礙,可能是炸彈襲擊的一個彈坑。
我在西伯利亞看到了油井,比前一年增加了17%,這是一個令人驚訝的跡象,可能會促使全球石油和天然氣市場,掀起新一輪瘋狂重新定價。
一位年輕女性,向我展示了她筆電上的東西。她的名字叫安妮·內利(Annie Neligh),是一名空軍退伍軍人,現在領導Planet客戶解決方案工程部門。
內利需要提供解決方案的客戶之一,是德克薩斯州的一家保險公司。該公司懷疑,它為沒有透露已安裝了游泳池的房主,續訂了保險政策——對於該公司的每項政策,都可能帶來40%的損失。所以它要求Planet,提供德克薩斯州普萊諾市的家庭衛星圖像。
Neligh向我展示了她找到的東西。看著1500個家庭的衛星圖像,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520個小水域的波光粼粼的形狀,遠遠超出了保險公司客戶所宣稱的比例。內利聳了聳肩,微微一笑。「人們會說謊,你知道的。」她說。
她的客戶現在得到了這個事實,會用這個資訊來做什麼?對普萊諾進行突擊搜查?抬高保費?進一步訂購能顯示房主安裝的新浴缸,和西班牙瓦屋頂的衛星圖像?
未來就在這裡:真相不僅僅是一位善良的教育家。它是一項武器,可以用來對付森林偷獵者、盜賊、瘋狂的轟炸機和天災,同時也可以對付人性中不那麼天使的一面。人們會說謊,你知道的。
透明的時代已經到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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