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eiphone 洁颖
近日，YouTube上一段熱門影片造了一個大新聞，把谷歌推向了風口浪尖。影片發佈者指控谷歌故意操縱搜索引擎關鍵詞自動完成功能，使其有利於美國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蕊。影片發佈後，谷歌發言人第一時間給出了回應：「谷歌關鍵詞自動完成功能，沒有偏袒任何候選人或政黨。」
無獨有偶，Gizmodo也曾披露Facebook對共和黨的偏見。除了谷歌，Facebook也有左右美國大選的能力。接下來我們從技術的角度來分析一下，Facebook要怎麼做，才能上演現實版的紙牌屋。
看了紙牌屋第四季的朋友們，一定知道候選人威廉康威通過搜索引擎Pollyhop，為自己拉到了千萬選票。其原理是通過操縱人們搜索的東西，如康威的名字，他的照片，Pollyhop可以控制人們看什麼，並強迫人們看，直白地說就是給他們洗腦。
今年秋天，Facebook如果要影響美國總統大選投票，至少有5種方式。而這僅僅是其Facebook.com社交媒體平台。由於該平台在全球擁有大約10億活躍用戶，其中包括72%的美國成年人，如果採用這5種方法，它們會對美國的選舉造成顯著的影響。
除此之外，該公司還擁有Instagram，Whatsapp，和其它50家企業，加上這些公司也許能夠發揮相當大的額外影響。不過我們先把重點放在Facebook，以下是五個方法：
1）熱門框（trending box）。
Gizmodo的報道引用的是一位匿名線人的話，該線人曾在「館長」（curator）團隊，決定哪些故事將出現在「熱門框」（Facebook右上角頁面，詳情見圖）。該線人說，館長團隊不僅系統地不讓保守黨故事上熱門，他還認為團隊正在訓練一種算法，該算法可以替代人工來阻止保守黨上熱門。
如果後者是真的，想想就覺得可怕啊。他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，Facebook的高管在指揮團隊的行動。團隊偏頗的選擇，可能只是其成員組成的必然結果：他們主要來自常春藤大學，矽谷公司典型的人口結構。
一個熱門框怎麼可能影響選票呢？或者就Facebook自身而言，怎麼影響人們的看法？研究表明，當人們對一個問題猶豫不決時，一個可靠的訊息來源，可以輕鬆地影響他們的決定。一些群體的人們對這種操縱特別敏感。一個有偏見的訊息來源，比有偏見的新聞更能影響人們的心理，因為人們心底裡認為像Facebook這樣的訊息平台是不偏不頗的，新聞可能會受政府的影響。越多的人信任訊息來源，平台的影響力就越大，
據Facebook表示，熱門框顯示的是「最近在Facebook上人氣飆升的主題和標籤」，可能意味著它是完全由算法生成的。 Gizmodo的揭露表明，在選擇過程中，人們也參與其中，意味著潛在著偏見和操縱。
2）中心新聞源（The center news
feed）。
Facebook的頁面中心是頭條新聞，甚至可以發揮比熱門框更大的影響力，部分原因是Facebook有時把一個熱點，固定到新聞的頂部，從而顯著提高了其影響。有偏見的人類在這些選擇上有扮演什麼角色嗎？如果選擇是完全由算法控制，該算法是由有偏向的人類訓練出來的嗎？Facebook的員工會對算法作出一些修改，從而讓它也帶有偏見嗎？我們真的不知道。
我們所知道的是，Facebook已經成為美國最有影響力的新聞來源之一。 愛德曼信任度調查（Edelman Trust Barometer），是衡量人們信任企業和政府的水平，在所有行業中，科技行業毫無壓力勝出，有74％的人說他們信任高科技「會做正確的事」。網上新聞資料庫如Facebook的新聞源，比報紙更值得信賴。
3）搜索欄（The search bar）。
我們不把Facebook看作一個搜索引擎，但它的頁面頂部確實有一個搜索欄。儘管人們主要用它來尋找其他Facebook用戶，但是，最近Facebook的新聞提要加入了一個Facebook發起的視頻，鼓勵用戶在搜索欄中搜索「2016年美國選舉」。當你搜索之後，將出現與選舉有關的材料和新聞提要，其中的順序完全受Facebook的控制（見上文）。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。
4）選擇性的「出門投票」提醒。（Selective 「go out and vote」 reminders)。
2012年，加州聖地亞哥大學的研究人員，與Facebook工作人員，一起發表了研究，表明瞭在2010年選舉日時，Facebook發送了「出門投票」的提醒給其6000萬用戶，其中34萬人是看了提醒才去投票的，否則會少了34萬選票。
2014年，哈佛大學法學教授Jonathan Zittrain發表的一篇文章指出，如果Facebook只發送提醒給贊成某個候選人或政黨的選民，輕而易舉就能改變整個選舉。如果Facebook選擇在11月這樣做，也沒有人會發現。這種假設的把戲仍然是完全合法的，但僅僅是因為法律法規沒有趕上科技的步伐。
5）選擇性選民登記提醒（Selective voter
registration reminders)。
近幾個月來，一次又一次的初選，Facebook新聞來源的頂部一直固定著「登記投票」提醒。圖中（如上圖）的登記提醒主要是為加州6月7日的初選作準備。如果Facebook只發送提醒給贊成某個候選人或政黨的人？美國2.18億合格選民里有1/3的人，目前沒有登記投票，那就是7200萬人，其中72％的人可能是Facebook用戶，而這5200萬人裡有多少人在Facebook的督促下，在選舉之前幾個月的時間登記投票？
如果Facebook現在發出的登記提醒是選擇性的，我們也不得而知。更重要的是，這5個操縱都是短暫的，在人們的眼前一閃而過，對他們產生了影響，然後永遠地消失，不留下任何書面記錄。所有5個方法都是合法的、「隱形」的，那麼，為什麼Facebook高管不使用它們？事實上，如果一個總統候選人比起其他候選人，對公司而言更加好，那Facebook高管是否有信託責任要使用它們？
再說下去恐怕要演變成陰謀論了，但基於我們對搜索引擎操縱影響（Search
Engine Manipulation Effect簡稱SEME）的研究，我相信Facebook.com平台，不包括Instagram和其他Facebook控制的平台，至少在2016年11月選舉可以影響70萬選票，可能更多。如果像預期一樣1.4億人參與投票，而選票非常接近（比如說，大約有7千萬人分別投票給兩個候選人），理論上Facebook可以影響0.5％的選民，創造1％的領先幅度，也就是給它喜歡的候選人爭取140萬選票。
如果這些操作要達到最好的效果，必須也分清楚每個人支持的是誰。Facebook清清楚楚知道誰支持誰，因為人們在Facebook主頁發佈的內容，人們發送的消息，人們點擊的熱門故事和新聞，WhatsApp上發送的信息，Instagram上點贊的的內容全部都在Facebook的掌握中。
Facebook在跟隨谷歌的腳步，前者幾乎所有的收入都來自針對性的廣告，你甚至可以在Facebook上購買，目標為特定的政治團體的廣告。 （當然，所有總統候選人都可以這樣做。此舉具有競爭性，競爭活動可以自我糾正，但對於Facebook自身的操縱是沒有糾正可言。）
當然，我們有理由相信，如果Facebook在即將到來的總統大選沒有偏好的話，這一切都沒有意義。事實卻正好相反。扎克伯格曾公開發表對共和黨候選人Donald Trump的消極評論，以及最新公佈的數據顯示Facebook員工對民主黨候選人希拉里·克林頓的偏好，這一切未免有點太巧合。
此前有文章報告說，馬克·扎克伯格承諾讓Facebook的內容更加客觀和公正。可是半個月過去了，他還承諾將歐盟官員，他們可以利用Facebook進行宣傳，大概是打擊恐怖主義。這就是強大的新產業完全不受管制的結果，它們可以為所欲為。
我認為，希拉蕊·克林頓將是一個出色的總統，但我也相信自由和公正的選舉是民主的基石。當大公司能夠無形操縱大量選票時，民主就變成個笑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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